别时容易见时难(6 / 7)
来却没有兑现承诺杀掉季休。不但不杀季休,在被羽林用槊围攻时,青来将季休按到身下,努力保护她。
文鸢当时躲在怒人阙的柱旁,远远地问青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无论我是什么人,你留着我都没有用处,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譬如趁我不备,将我推下露台,总好过让我被槊戳死,”青来回应文鸢的梦呓,坐在她身边,“我留着你和贺子朝,是有利可图,我甚至还对你生出过别的心——”
说着说着,青来这样机灵的人,竟然害羞了:“你不逃跑,不反感,就这样陪着我,难道不想杀我?”
“不,除了我,无人可以杀你,”文鸢怕青来这样生动地害羞着,下一刻就会消失,掉出眼泪来,“我不能眼看你去杀贺大人在内的所有人,再反过来杀我。我要一直跟着你,直到杀掉你为止。”
青来苦笑:“好好,别哭,你已得偿所愿了。”他帮文鸢揩眼泪,文鸢才有实在的感受:青来死了,揩眼泪的或许是夜风。
“但你总和我在一处,算是我的朋友,我难得交友,”文鸢扶着他的手,“你死以后,我们何时再见?”
青来责怪她:“话说得毫无章法。还是一位公主呢。”
文鸢身体发热,急忙抱住他,叫他的名字,就这样到了破晓。她沙哑着嗓子,在息再怀中醒来。
“露台下的男子是你杀的?”息再由她抱着。
“是。”文鸢渐渐听不懂人话,总觉得耳朵里塞满了云。息再将她丢下,命羽林去埋尸体,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说前殿南部的垣墙埋不下了:“埋了鞠青来之后,再埋一人,地上就拱小丘。”
息再让他们换一处埋。一转身,文鸢已经爬上招云榭的屋顶。
她在屋顶待了三天,濒临死亡。又一次下雨,息再爬到屋顶上,检查一下人是否成了尸体。
“大人心中只有尸体吗。”文鸢奄奄一息。
“我不会让你成为尸体。但你若坚持要做尸体,那你尽可以等着曝尸。”
文鸢病了,陷入比之前还深的混沌中。她听到息再叫她:“臧文鸢。”
仲秋月的最后一个雨天过去。行宫南部多出许多游魂一样的人。他们或被蓝谨刺激,认为自己没有本领;或被文鸢和贺子朝刺激,认为自己没有人脉;或被季休刺激,认为自己没有魅力,总之毫无生的希望,竟然开始成群结队地自杀。
息再和象都累瘦了。
“进了这座宫城,人似乎都会发生变化,像风云变态,”文鸢坐在招云榭,像坐在另一番天地中,静静地听青来讲话,“我有点失常,总在不该优柔的时候优柔。你也是,从小受苦长大,到了这里,竟变得娇气,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文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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