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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3 / 8)

直到只剩一件中单,他抚摸着那张被褥柔软却也冰凉的床,侧身倒在了上边。

他自小便生活在夹缝之中,在先帝的厌恶与惠安的疼爱里,费力的扮演着乖巧。

在其他皇子的鄙夷欺辱与谢漱玉恨不得杀他的厌恶中,扮演着无知懦弱。

刚登上皇位,谢家独大,慕容邛手握兵权,惠安权势顶天,宫里头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今夜睡去醒来,还要装着毫无主见身不由己,装着被他人摆布懦弱无能。

他必须要装,若不是早些年一直这么走下来,他恐怕活不到今天。装着懦弱的哭泣与尖叫着,如今最后能躺在这张龙床上的也只有他。

他在这张床上竟感到无比的安心,可这场安心的睡眠只有几个时辰。

伯琅很快的醒过来,他明显能感觉到一柄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坚硬,一个人影跨坐在他身上,还带着宫女沐浴后常有的香气,头发甚至还湿漉漉的,他平静的睁开眼睛,也知道这时候不可能再去叫人。

只是那个人影笑起来,笑声娇甜语气却仿佛熟悉,她轻声道:“你几个时辰杀我之前,定然没想到我这个孤魂野鬼竟然也能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吧。”

伯琅心中陡然一惊,可面上却是半分波澜也没有。

“你是蒋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脖子上隐隐划破皮肤的痛感却提醒着他。

“你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我单字一个北。”那年轻瘦小的女孩子,面容隐在黑暗里,她的手指软而凉,抚过了他的下巴,她继续说道:“伯琅你说我是孤魂野鬼,却不知道两年前,本应入朝的新任司命死于淮南道,她的魂却来了长安,看了天命,愿助这最有皇命的少年皇子一把,两年来,他终是坐上了皇位,可身负异能的司命,却被他杀死了……”

伯琅想要说她绝不该直呼他的字,而是应该叫皇上的,可刀在喉上哪里还说得出口。只是他对于这竟然附了他人之神的孤魂野鬼的说辞,半信半疑。

“那么,你这个有神能的千山道士,看来也并没有怎么帮到我。”他竟然笑了一下说道:“一切都照着我自己的计划进行,纵然因为蒋奴的存在而少走了许多弯路,我却不信你真的助了我多少。”

那阿北语气一滞,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伯琅与蒋奴接触虽然多,却因为她一直在伪装而并不了解到什么她真正的性格,如今仿佛是得以窥见她那伪装下的半分真实了。

“或许吧,不过我来,却是含了一口恶气,外头的宫人冲进来大不了再杀我一次,我去换个身子。”她坐在伯琅的腰上,两条腿蜷在他身子两侧,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些,可她似乎做惯了太监,丝毫不觉,继续说道:“可我这一刀下去,你谋划了许久的事情还剩下什么,这皇位恐怕要落到谢漱玉那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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