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1 / 6)
范侠仗着身高过人,踮着脚尖跳了几下,边跳边唤布什的名字。往常只要他们这群学生一唤它,那条有着诗人忧郁气质的黄狗就会咬着尾巴出来相迎,这时候学生们就会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手里喂给它吃。布什脾气很好,从来不拘喂的是什么,都一并笑纳。有一回范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一颗西蓝花喂它,结果这狗子居然吃的咯嘣咯嘣香的很。
叫了半天布什没来,把房东太太给叫来了。
啊呀,这不是顾老师的学生么小北,嗯还有小黑皮么。
房东太太对他们这对黑白双煞还是很有点印象的,亲切地朝他们打起了招呼。
进了房东太太的家,两人都有些拘束。从前他们进凯哥的院子,都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横竖躺在地上都没事,凯哥自己也躺在地上,没有半点老师的架子。
坐坐呀,吃水果,不要客气。
房东太太去厨房给他们倒茶,她家自己养的狗子也摇着尾巴走了过来,东嗅嗅西嗅嗅,然后趴到门口去晒太阳了。
真好啊,都是大学生了吧。我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高呢,就丁点大。小黑皮还好,小北还没我家地里种的甜芦粟高。
端了两杯茶来,房东太太说起了他们高一第一回 来凯哥小院时候的情形,不过三年的时光,现在想起来,竟仿佛过了十多年似得。
突然就搬走了,我也是没想到。当初说好的,到了年底还要继续租的,说还要至少再带一届学生。
房东太太把手放在膝盖上,膝盖上铺着本地人常用的蓝色土布围裙。上海人农村人过去不论男女都是穿裙子的,套在腰间的阔腿裤上面,叫做作裙,这两年已经基本看不到这种打扮了。
然后有一天,眼眶红红的回来。哦,那天小彭也来了。两人一开始还挺好的,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吵得那叫一个厉害啊。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乡下人,吃完晚饭,看完新闻联播就要睡了。那天他们一直吵到晚上至少九点多钟,又是摔杯子,又是砸墙的。
哐哐哐的,听得人心惊胆战。后来我实在受不住了,就让我男人披了衣服去敲门,让他们轻点。
然后那个小彭就跑出来了,走的时候我男人瞄了一眼,乖乖,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狗都吓得躲到狗窝里不敢吱声啦。
宁小北和范侠互相看了一眼,都为凯哥他们担心。
不过更担心的是宁小北,他知道的毕竟比范侠要多一些。
阿姨,后来房子没有租出去么?我看院子的门是关着的么。
宁小北问道。
没有租,没有租。顾老师的房租本来就是付到年底的,还有好几天呢。而且他的东西还没有统统搬走,只是把狗和一些随身的衣物都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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