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7 / 8)
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裴泠泠最狼狈的时候。
她最狼狈的时候,不是被人赶出董事局,也不是被唐昭理嫌弃,而是高中毕业第一天,她从一片狼藉的酒店当中醒来,他清楚地看到,裴泠泠眼中的盔甲在瞬间分崩离析飞灰湮灭。他亲手摧毁了这个女孩儿一直建立起来的城墙,那一刻,他心中有愉悦也有开心,看到裴泠泠眼神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原来想打倒她这么容易。
她也不是她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坚不摧。
魏映延抬手看了看表,他开着车窗,路边有小孩经过,拿着气球好奇地探头过来,他居然就还十分罕见地摸了摸小孩儿软软的脸蛋儿,引来他“咯咯”大笑。
魏映延侧了侧身子,拿了把刀,把裴泠泠身上的绳索解开,反正她现在晕过去了,也不可能醒来,解开也没什么。
魏映延做完这一切,又继续坐在旁边看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他应该是恨她的。因为这个人曾经带着一身煞气冲进他家,亲手将他妈妈打得终身不孕。在那个小城中的那几年,他晚上起来总是能听到妈妈压抑的哭声。他们只是想活着,妈妈想把他养大,然而对于一个教育程度不高、没有亲朋的单身女人来讲,只是活着,就已经足够艰难了。更别说,还有一个日渐长大的男孩子跟在她身边。
但凡有点儿廉耻的人都不会去做人情人,尤其是对一个母亲来讲,他的妈妈,或许没多少文化,但要放下自尊去当人家的情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长久以来,“小三”和“杂种”两个词,像是烙印一样,死死地印在他们母子身上,邻居大妈们不善的眼神,如同刀一样,恨不得从他们身上刮下两片肉来。
他妈妈生性软弱,连人家看不惯无缘无故地骂她都不敢还嘴,长久以来,不愿意面对自己情人的身份,一直龟缩在那层壳子里,连探出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已经活得这样卑微了,却依然还有人要雪上加霜。
裴泠泠一句话不说,直接冲进来,她身上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一样,把他们母子小心翼翼维护着的那层透明白纸给瞬间烧了个透。不仅如此,她甚至连他们母子俩都不愿意放过,手起棒落,把他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生活砸得个粉碎。
有些人,天生站得高些,他们拥有的东西就比旁人多,所以做起事情来一向无所顾忌。只管自己好恶,根本不管别人死活。那个时候,年幼的他,对那个一言不发就冲到他家里来打人的少女多恨啊,简直恨到了骨子里。
母亲被打流产的那一幕,对他来讲太深刻了。在他清醒的时候,他无比痛恨裴泠泠;然而在他睡着之后,却又不知道有多少次,冷汗涔涔地从那一幕当中醒来。鲜红的血液混合着油漆,成了他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
偏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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