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3 / 4)
鲜少见到脾气这样倔的人,差役好心被当路肝肺,只抿了抿唇,扬鞭驱马,让车子动起来。
长安繁华的街道在视线中缓缓地往后退。
又是一日晨钟敲响的清晨,阳光从竹帘的缝隙照进屋内,桌上的蜡烛早就燃尽。
宛遥看着眼前打包好的行李,终于推门出去。
宛延今天不参朝,夫妇俩尚在酣眠,她一路走到角门外的小巷中,然后停住脚,郑重地转过身,朝二老所住的方向,两手交叠,深深地拜了下去。
对不起。
宛遥迎着日光,走出深巷,走出坊间,走上人来人往的大街。
我所做之事,可能有违孝道,也许遭人耻笑。
但我不愿,等将来回想起时再去后悔惋惜。
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活个非黑即白。
纵然项桓有一身的缺点,纵然他声名狼藉,遗臭万年,可他仍是,曾经为我刀山火海的人。
——“我敢把自己的命给你,你敢把你的命交给我吗?”
——“看你刚刚吓成那个样子,我要是不进来,待会儿你又哭了怎么办?”
——“你们,再上前一步试试。我不保证我枪不会见血!”
收拾得整齐的书桌上,镇纸下的字迹娟秀清丽。
她神情平静而坚定,在末尾处这样写道:
总有些人情债,是要还的。
远山长青,旭日明媚如玉。
树荫斑驳的官道笔直地横在两山之间,囚车摇摇晃晃地行于其中,马蹄声不紧不慢地回荡在耳畔。
有很长一段时间,项桓都觉得周遭的一切像是静止的,来来去去皆是同样的景色。
他的一条腿曲着,另一条只能平伸,胳膊就搭在未受伤的那条腿上,眸色空虚地盯着视线里亘古不变的草木村庄。
天高地迥,而前路漫漫,身侧连个过客也没有。不知从何时开始,绵延的山道上就多出来一抹人影。
他起先不为所动地瞧着,到后来那人的身形渐渐清晰,而少年原本淡漠的双目也随之斗然睁大。
满眼山花锦绣成堆,草木遮天蔽日,女孩儿就站在初夏的这片勃勃生机中,眉目安和望着他。
项桓几乎是扑到木栏上去的,随行押送的官差接触他那么久了,还是头一回看到这张冷硬的脸上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
他隔着牢门,不顾一切地冲她吼道:“谁让你跟来的!”
伤痕累累的五指上,才长出的指甲深陷入木槛之中,刮下一道一道的痕迹。
“滚,我不用你管!”
他发了狠似的,紧扣牢门,“我说了不用你管!”
“你走啊!”
手背的青筋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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