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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继下了船舱,船舱过道狭小,仅容一人通过,夏安然走在前头,因他骤然入了船舱,多多似乎是被猛然间暗下来的情状吓到,翅膀一展,扑到了白锦堂的发冠之上。

夏安然一愣,眉峰稍稍一皱,随后他不动声色得收拾好面部表情,待到宽敞可并行之处时已看不出端倪。

二人下到船舱内,又朝里头走了十来米,穿过两道木门,便可见一个青年人正在摆弄着木制的器械。

这人就是,白锦堂所说的匠人了。

白家的产业,以金华为主,自然,匠人、主事都是金华人。

只是金华远离汴京,又有故土难离直说,所以在汴京的金华人每隔一年便可公费随着南下的最后一班船回乡省亲,然后等到来年航道解冻之时,再随船队北上。

说是,实际上也就是,等于放一个长假了。对于没有公休假期的宋朝商匠来说,此举极受到欢迎。

因此,在白家南下的船队中,有不少休假的匠人们。

本来,纺织毛线这件事情,这是夏安然的一己之愿,他带木头上船,也仅仅是想要自己制作,没有打算依靠别人。

他只是打算织一件毛衣,还真没动将这事机械化的想法。

但这一切,都耐不住他对于织毛衣想得太简单。

夏安然把自己置身于羊毛之中胡乱倒腾,不过几天,就被白锦堂发现了,理由很简单……这些羊毛是他匆匆采购,基本都是未经处理过的羊毛,更有不少实则是在宰杀过程中剥落下的皮子硝制时候的附加物。

这和现代自购物渠道采购的毛线不同,上头沾染着血污、排泄物、灰尘、草料以及羊本身的生物组织,譬如羊脂,自然有浓重的异味。

放在外头还好,拿到他自己房间之后……

夏安然只一天就再也受不了,他苦着脸厚着脸皮找管事租下了一件空置的房间来堆放、清洗羊毛,期间他使用了大量的柴水,因为夏安然坚持要付钱,管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此事便禀告了白大哥,白大哥来找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面上带着粗布遮住口鼻,正在给羊毛顺毛的夏安然。

他拿着两把采购自汴京商业市场给狗梳毛的大梳子在给羊毛梳毛,此举是要让羊毛纤维变得蓬松柔软,房间里头羊腥味极重,青年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摧残,虽然鼻子上绑着布条,也坐在上风口,但是每逢吸气时候都要歪头向着窗外,眼睛也湿漉漉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可怜。

推门而入的白锦堂当下犹豫了很久,还是踩了进来,他见屋内乱糟糟的,有的羊毛正在泡水,有的正在晾晒,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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