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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攀登上山峰的一半。天空中忽然拨云见日,日光直直照射下,本应当凉爽的天气,居然变得越来越热,可能是前一日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很快就变得闷热不堪。
作为祭天的正装,刘协身上穿的帝皇袍子用料极为厚实,且为了实现布料的垂坠感,使用了大量的浆洗布,比之常服沉重非常。也因为此时正是冬春季的,天气尚冷,在制作此袍时候便往保暖方面下了些功夫,以至极其的不透风。
刘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汗珠自脊柱滚向的动静,有些痒,也很热。
刘协双手捧着祭天要使用的奏书。在祭天时,他将以其间祭文于天地间吟诵。
因为双手平举的姿势,他整个人的体力消耗要比想象中更大,见他不停流汗的模样,立刻有小黄门小跑着过来,拿出丝绢吸干他面上的汗珠,并且向他请示,是否将奏书交由旁人来奉举,事实上,就礼制而言,本也不需要由帝王来奉举奏书。
刘协不由自主得犹豫了一下,他嘴唇翕动,刚要答应,但他却忽然想到那一盆,他还在昌邑时候,由他亲自发出的豆芽。
想到了在自己的逐渐施压下,虽矮却粗壮的豆芽。
想到了当他一日移开了压力后,厚积而薄发,猛然蹿向高处的绿苗。
他此时的确可以将卷轴交给小黄门,也可以将腰间沉重的佩刀,配坠,交给小黄门,冕冠,自然也可以摘下交由礼冠,这一切都不是祭天仪式所必须说要求帝王完成了的任务。
他可以脱去正装换上轻便的袍子,轻装上阵。
待到至天庭后再换上礼袍,他的身后有很多人可以为他拿着这一些。
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头颅上的冕冠,是他的权力,也是他的压力。
他手中的卷轴,是他以君父的身份,代替万民向天地、向上苍乞求天下太平、风雨皆顺的真切心愿。
他腰间的佩刀,是大汉的立国之武。
他的垂坠,是礼器,是他对上天的恭敬之心。
如果他将这些东西,一一交付给了旁人,那么,即便他能以最轻松的姿态,到达祭台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