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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着卢嵇过去。卢嵇西装的上口袋中别了跟她裙子配套的红色方巾,摸了摸江水眠的头发,朝徐金昆走去。 江水眠也无趣,她听见院子里搭的戏台上,陈青亭已经开始唱第二出了。刚刚大家坐在圆桌旁边吃饭时,他也先去唱了一段南北和。他并不怯场,毕竟半年多以前,他就曾随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在总统府唱过。 她拽着裙子,慢吞吞走到一处二楼看台上去,看台上也有不少人,正是看戏台的好地方。她倚着栏杆,不是看戏,而是看人。冯继山没有来参加就任典礼,就在三天前,徐金昆派他去缴奉系。显然是徐金昆采用了周梓玉的第二套计划。 而徐金昆在保定的部队分三路,一路前往山东安徽交界处,似乎徐金昆已经查到了一些皖系残部和南派有联络,决定先秘密出动绞杀他们;一路则到了安徽南部,带上了无数挺机枪大炮,一身几乎是卢嵇手下能造出能买到的最精良装备,防守扎营,监视着南方的动态,但如果南派集合力量决定北伐……如果不输,也是要双方打成焦土了。 最后一路则继续留在保定,对徐金昆来说,在北京的总统府住下不代表北京就是他的地方,保定才是根,才是大本营。 而周梓玉要走另一条路打奉系,明天就离开北京,他在这次的就任典礼上显得尤为低调,甚至是不想见人。听说这次“贿选”,周梓玉作为被辱骂攻击的另一漩涡,似乎大受影响,他甚至在今天之前都拒绝和徐金昆会面。 徐金昆大概也很抱歉,他知道周梓玉只求一个清名,知道他是老派读书人家养大的那种孩子,最看重自己颜面—— 江水眠想着,在这场热闹非凡的满是欢笑、佳肴与美酒的夜场之外,有既怀有一丝野心又生活艰难的小皇帝,有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向陷阱的冯继山的部队,有山东安徽已经开始的枪响与屠杀,有南北界限处时刻提防的大批部队。 徐金昆总算实现了他的美梦,南派终究没有在大选前阻止他。可这个美梦最让人陶醉的,是不是又只有今天了呢? 江水眠不想管别的,她眼里只有少数几个人,她只要他们好好地。 她正四处扫视着,忽然撑着大理石栏杆站直了身子。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夏恒。 嚯。什么叫做天命不由己。 曾经阎百川是徐金昆要小心拉拢的对象,卢嵇想尽办法也要把夏恒送回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