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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良阁那里憋了一肚子气回去的路上,又摇摇头释怀了彼此。他们不是一路人,可他们可以见面,还是相距不远。 日后宋良阁再结婚也罢,他那个心头肉小徒弟嫁人了也罢,他还是可以去虚伪的送上红包,说上几句恭喜。 再推几年,他病死了也罢,被人仇杀了也罢,躺进棺椁里的时候,宋良阁大概还是会远远站着目送他入土,提前转身而走。 师徒多少年,做到这个份上,他心满意足。 然而看来,他把事情搞砸了,他高估了自己。团聚不可能,甚至他要害死了自己的徒弟。 栾老觉得自己膝盖打弯,头垂了下去。 夏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把捞住了他胳膊,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难道您真还要跪我不成!那我成了什么了!不杀他了,你说过了,我不杀他了。只是,我做事真的要很小心。他还有一条腿好着呢,你不介意我身边这些兄弟被宋良阁杀了的人,报复他一回,打断他剩下那条腿吧。” 江水眠侧耳倾听他声音的方向,一边在房梁上小心攀爬。她心里涌出无数的想杀人的冲动,两侧太阳穴都在鼓胀,心底却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栾老半晌道:“好……之后派人把他送到医院去。立刻就去,可以吧。” 夏恒:“好,我让他们这就动手。” 栾老:“别,等我走了吧。我不能看。” 夏恒轻笑:“没问题。我留一辆车,让他们开车送他去医院。栾爷,我做事也算可以了吧,他之前被打断腿,我又不能立刻送他去找医生,毕竟还要等您过来。我就让人拿了土耳其产的烟来给他止疼。” 栾老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水眠终于绕过一处柱子,可以看见了栾老和夏恒的头顶。 而她一瞬间,也看见了站着的七八个人面向的宋良阁。 他躺在地上,身后倚了一个木板箱,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外套,手腕肩膀多处受伤,那条断腿似乎藏在了外套之下。但更重要的是他斜躺着,恢复了她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那种面色青白,半垂着眼睛,还能动的一只胳膊拿着一根烟杆。 旁边的一个夏恒的手下正在给他燎火,烟又升起来了。他身边摆了好多银色托盘,放了五六根烟杆,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吸烟,夏恒的这些手下都在看着他的时候也在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