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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江水眠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卢嵇忽然站起来杀人的样子,想的都是他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却又轻轻放下的手。 听说卢嵇身在国外的时候,徐朝雨几乎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中唯一一个给他写信的人。昨日卢嵇还说万不能让徐朝雨像他母亲那样,今日就掀出了血淋淋的这几年生活。卢嵇不可能不自责。 或许中途短暂的睡着了一会儿,天微微泛蓝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爬了起来。 外头还在下雨,天气有点湿冷,江水眠裹了外衣穿着拖鞋下楼。 楼内静悄悄的,一楼的客厅里铺满了书页,正摊平阴干,客厅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台灯和厚厚几本书。侧面一扇窗子推开了大半,外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深蓝色的叶片被雨水击中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卢嵇光着脚,坐在窗沿上抽烟。 江水眠踮着脚尖,踩着书页之间的缝隙走过去,就像是穿过秋天时家里晒萝卜条的庭院。卢嵇似乎在发呆,望着窗外,烟笼罩着他的脸,没听到江水眠的脚步。直到窗子被推开了一点,江水眠坐在了他对面,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色还是别的,他看起来很累。 卢嵇伸手摸了摸她的短发:“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对不起……我,我怎么能在你面前开枪呢。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水眠摇摇头:“不要紧。我不会怕这个的。你在做什么?” 卢嵇:“我看看能不能抢救几本书出来。” 江水眠转头,桌子上的台灯下,一些撕碎的内页被抹了清浆糊的细条白色宣纸黏合在一起,被白色宣纸挡掉字迹的地方,卢嵇用钢笔描了出来。他似乎整理修复到一半,累了才坐在窗台上吸一根烟。 江水眠道:“你看起来很忧心。是凑不出八十万大洋么?” 卢嵇笑了笑:“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不过你放心,我敢答应,就拿得出来。” 他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江水眠就坐在他对面,他连忙就想掐了烟。江水眠却忽然道:“我想尝尝。” 卢嵇一愣:“什么?” 江水眠眼神看向吸了一半的烟。 卢嵇摇头:“不行,你才多大。什么不好你就想着学什么。” 然而就看着江水眠白皙的小手一伸,他只感觉她凉凉的手指从他指缝里掠过,烟就已经在她手里了。江水眠蹬掉拖鞋,窗台有些窄,她光着的双脚只能放在他膝盖之间的窗框上,分开的柔软嘴唇漫不经心——说不上是熟练还是装模作样的含住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