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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机给她录音。 凉不怨问:你想听吗? 纪凭语看向他:可以吗? 可以。 凉不怨低头掏出手机,不需要找就从收藏的音频中找到了那段录音,点了播放。 他调大音量,音频中一开始就是医疗设备运转的滴答声,然后是什么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再是一个女人已经嘶哑含混,听不太清的声音:开、开始了吗? 音频里的凉不怨「嗯」了一声。 又是几秒沉默,女人似乎是在艰难地咬准字音,用带着些许哭腔和颤抖的嗓音唤了声:凭语。 纪凭语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就忍不住收紧了手,一只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另外一只因为被凉不怨扣着。 所以是抓紧了凉不怨的五指,被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四个浅浅的月牙印。 音频里的女声还在继续:你一直、一直都心思比、比较敏感。 她说话其实已经不太利索了,甚至还有点颠三倒四,却仍旧努力地在传达自己的意思:你肯定、那天,你肯定、我肯定吓、吓到你了,让你难过了 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说她其实很感谢纪凭语,因为他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年轻人应有的活力,也让凉不怨鲜活了很多,有了十六七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她还跟纪凭语说对不起。 说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可那时候她在村子里,她很小的时候见过两个阿姨在一起被发现了,就被人绑起来用火烧死了。 当时她太害怕了,害怕凉不怨出事,因为那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期望。 可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这条路、很难走。 被病痛折磨过的女人,声音已经不再温柔了,但语气还是和以往一模一样,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让纪凭语鼻尖发酸。 他听见差不多六年前的女人在病床上借着手机对他说:就算以后你身边的人不是凉不怨了,我、阿姨也想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