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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吧,由臣代您去。” “不!”皇帝拒绝了周士弘之请,“她若是见你而未见我,必会伤心,我岂能让她伤心,岂能让她抱憾。” 周士弘突然愣住,“难道?”于是他明白了皇帝为何如此急切,放下了宫中一些事物不顾一切的奔往北方。 夜幕降临,山间的小道变得诡异阴森,斑驳的星光透过交错在一起的树木照在露面上,但即使有星光,依旧不能撑起黑暗的夜晚。 “这里实在太过黑暗,如有野兽出没,臣担心陛下……”周士弘依旧说着自己的担忧,“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如今天下万民都要倚靠陛下。” “士弘,你跟随朕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皇帝道,“区区夜行就让你害怕了?” “今时不同往日。”周士弘回答道。 “你我虽看不见到,然这马有夜眼,岂能不识途。”皇帝道,随后抬起一只手示意周士弘不用再劝,随后又问了周士弘一句,“朕得天下的意义是什么呢?” 作为臣子,周士弘不敢答,“臣愚钝。” “我有私心。”皇帝叹下一口气,随后扬鞭加速,“驾!” ——睢宁县—— 皇后辂内,吊灯悬挂在盖顶的横梁上,映衬着底下一对紧握伤神的母子,灯笼内的白烛只剩些许,即将燃尽。 黯淡的灯火与憔悴的容颜,还有轻微的抽泣声,张皇后半躺在车屋的榻上,背靠着几只黄色的长绒枕,身上穿着一件皇后礼服内的中单,梳着齐整的发髻,耳垂下依旧悬挂着自她从燕王府出来时的那对耳坠,与华服相比,耳坠显得过于朴素。 “娘。” “莫哭。”张皇后慈祥的抬起手摸着赵希言的头,一边嘱咐着孩子,自己却忍不住了泪眼,“我儿长大了,比从前更加好看了。” “孩儿还没带您回去呢。”赵希言道,“孩儿将张府从富商手中买回来了,就等母亲回京,孩儿领着母亲去看。” 离乡数十载,焉能不思乡,赵希言清楚的明白,但天不遂人愿,这一小小的心愿,埋藏了数十年,近在咫尺,恐怕都已不能够实现。 “吾儿有心,娘有你,人生已无憾。”张皇后吃力的挪动着手,替赵希言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这么多年过去,对于你,娘一直觉得亏欠。” 赵希言哽咽的摇头,“这不是亏欠,是孩儿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