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时，季母又笑脸相迎的给张景湛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水，赔着笑道：“这孩子以前在家不这样的，女婿你可别惯着她，以后惯坏了就该不听话了，一会我让她爸揍她一顿就老实了！” “妈，不用这样，眠眠平时在家挺听话的。” 张景湛挑了挑眉，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中年妇女是季眠的亲妈，难以想象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这二十年，季眠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就是想吃一口鸡肉，至于这样说我吗？” 季眠羞愤交加，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放下筷子起身要走，却被张景湛一把拉住，伸手将她重新拽回了饭桌前，他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了她的碗里，语气温柔的道：“我不喜欢吃鸡腿，你吃吧！” 说着，他抬起头，对季母解释道：“妈，别总是这样说眠眠，眠眠也够不容易的了，她最近有了身子，随意馋了些，情绪也不太好，您别放在心上。” 闻言。 季眠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他，对方冲她露出微笑，眨了眨眼。 “怀孕了？” 闻言，季母吃了一惊，脸上立即绽开了笑容，看着她碗里的那个鸡腿，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她冷冰冰的道：“怀孕怎么了，怀孕就娇气了吗？我当年怀她跟我们家老二的时候，照样下地干活，伺候婆婆，整天也没说馋肉吃，女婿，你不要太惯着她了！以后该惯坏了！” 说着，她理直气壮的伸筷子，将季眠碗里的鸡腿夹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季澄碗里，道：“小澄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谢谢妈！” 十五岁的季澄眼中流露了贪婪之色，他将碗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生怕被人抢走似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腿。 一共就两个鸡腿，全都摆在了季澄的饭碗里，今天因为张景湛回来的缘故，季母特意将一直舍不得吃的大米拿出来，蒸了米饭，杀了一只鸡，加了些从山里采的蘑菇，炒了一盘青菜。 巴掌大的白瓷碗，季母给大家盛饭时，米饭都是跟碗沿齐平的，唯独季澄和他的那份，米饭是冒过碗尖的，想到这，张景湛还特意抬头去看了看季眠的碗，居然是一碗稀粥。 女孩低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粒，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出来，她似乎很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窘迫的样子，长发垂落下来，遮挡了半边脸。 “多吃点，晚上该饿了。” 张景湛眸色深了深，以前不见她被他妈苛待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的，这回，他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季眠很可怜，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同情。 这个年代多数家庭都是重男轻女的，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不过重男轻女到了季母这个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他姐姐张雪都不至于被这么虐待过！ 他妈也重男轻女，可他妈还是知道心疼女儿的，吃穿用度都是先可着他来，再可着张雪，最后才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