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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来一往、话中有话,从很久以前起他们父子就各自习惯了,云淡风轻,杀机暗藏,每一个标点与嘴角上勾的弧度微妙异样都是一重涵义,言峻以前甚至享受这种聪明人之间心领神会的冷淡含蓄,但今夜,他却感觉分外不舒服。
恒温空调下背上微微冒着汗,灯光太刺眼,他抬头望向父亲时不得不眯着眼睛。
爸,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是别人。如果她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言峻忽然就将离题千万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这是他头一回将一种叫做悲伤的qíng绪这样坦然的摊开在父亲面前。
他带着辛辰来北京过这个年,自然是有备而来,但此时此刻突如其来的悲凉qíng绪,让他这一阵以来饱受压抑的无助与凄惶喷薄而出,遂而一发不可收拾,横心一赌。
而言影山瞬间宽慰的神色,让言峻除了押对宝赌赢了的大石落下,并且还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他小心翼翼防备着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他即便qiáng大无缺或者卑微低贱,这世上最该爱他护他的人之一。
复杂又qiáng烈的qíng绪,大悲与大喜,言峻望着书桌对面不动如山的老父,心头几番地动山摇,喉头耸动了一阵,声音有些嘶哑的叫了声:爸
言影山当初知道消息后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他从来没想过控制这个儿子,也从来没想过能够控制得住这个儿子,此番不过是想探探言峻的底线,看看他的反应,而此刻面前这样出乎意料诚恳直接的言峻,让他也多年未曾有的心头悸动。
这父子俩,其实是一样的秉xing:小心谨慎,心思深沉为了他们各自深爱着的人。
很晚了,早点去休息吧,辛辰头一次在家里过年,有的她忙,她到底年轻呢,你要在一边留心看顾她。言影山站起来往外走,步履很稳,背影却已微有弯偻,沈家那小子可以见一见,你做主安排着;辛杨那孩子眼神清澈,是个正派可托付的我就说你眼光不错,这些年别的也就算了,看人的确准。
话音消失在门外许久,言峻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夜阑如水,寂寂室内年轻温润的男子如玉雕一般沉默着,忽微微笑起来,像深夜开放的昙花,寂然无声,平心气和。
他看人的确准,看自己也一样,人生那么长那么艰难,时刻被迫为难的做着选择,而他一生最重要的决定却都顺心顺遂,无往不利,言峻从未像此刻这般心满意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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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短暂又激烈的一场斗争终以出乎意料的和平方式落幕,辛辰却连察觉都未曾。年渐渐近了,首长夫人借口身体不适终日不露面,家中过年事宜都是辛辰在cao办。
有人原打着的是她不知习俗、失礼丢人的主意,可没成想这丫头,你就是给她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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