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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噎留在世上的一口气(三)(4 / 25)

衣了。

“其实,将这件穿在里面,将左使君的赠衣穿在外面,这样两份恩情都能加身,”使者打量着,补丁实在太多,他不好开口,转问未来事,“此去省中,有展望吗?”

“要让王侯做我先马走。”

使者以为耳朵出问题:“息君,有高才,当立大志,仅仅做王侯的先马走,就满足了吗?做王侯如何呢?”

息再不回答,侧脸看窗。风吹帷幕,将他未巾的长发吹起。他就在这蓬乌云里笑一笑,不是冷笑,而是舒展眉眼的笑。俊美的容颜与过路的山水相应,让使者发愣。

山水向后,人向前。息再回家了,家中糜烂不堪。他才下公车,就有侍者哭:“燕王乱掖庭女。”哭声迂回在后梁宫室。许多人抬头看天。息再看脚下路,走好每一步。

学子聚在太常府,问候姓名和家门。出身高第的少年们,言语间有攀比,让博士笑叹:“都有傲气。”息再最后一个到,被人围观。

有细语:“好样貌,不过,这是什么打扮?”

有猜忌:“仅凭脸孔入朝廷?”

还有耻笑:“早闻太学广招野人,看来不假,想必公车去接时,这位还在乡市当中,没来得及换装。”

只有一人喝止:“乡市如何,郡国又如何,哪怕是天家子,之后都是同学,诸生不要狭隘。”

鸣不平的人,站到息再身边:“平陵贺子朝。”

“息再。”息再侧目看他。

狂花一样的青年,开在百花中间,入学不过七八天,就被排挤。只有贺子朝护着他,总与他攀谈。

不过,大讲授开始了。

经博士下帷教读,新旧弟子共百余名,一同听课。贺子朝常常被要求坐在前列,不能分心照顾人。休息时,他转首去看,在层层迭迭的文巾之后,竟然看不见息再的身影。

他忧愁,挑一天放学,去拦息再:“你可不能失意。”

“你可不能失意。”息再挣开他的手,原话奉还。

“我失意什么?我驽下,却无读书的阻碍。倒是你,我怕你被恶言恶行中伤,逐渐消磨志向。哦,之前经博士讲授时,你坐在哪里?我看了两三次,都没看见你。”

“我没去。”

“你还理直气壮,”贺子朝皱眉,“我会请示博士,明天开始,你跟我同坐。”然而第二天,贺子朝与另外九名弟子缺席。息再来了,博士什么都没说,他便主动坐到一室的角落,读自己的书,偶然抬眼,穿过层层迭迭的文巾,看前列的空座位:“你可不能失意。”

距省中数十里的大苑外,贺子朝正失魂落魄地走着。

车从道上过,九名学生依偎在其中,面白而瑟瑟,见到贺子朝,他们小声招呼:“上来,子朝,没事了,我们回去。”

贺子朝让他们先去。

他继续徒步,逐渐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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