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4 / 5)
着十几岁的崔季明从含元殿台阶最下层往上走。
他带着笑嘻嘻的崔季明走过龙尾道与飞廊,又走过御花园中的池子,走到他的寝殿去。
他的寝殿里是一副国破山河在的样子,床顶的帷幔上是厚重的灰尘,镜子前的矮凳咯吱作响,半旧的抱枕上盘龙的刺绣抽了线,木制地面上是来回拖动家具留下的凹痕,连日光都是加水也淡不开的深黄。
这半死不活的大兴宫里,崔季明从未这么好奇,这么肯听他说话,她像个孩子一路跟紧,激发出殷胥心中能够保护她的错觉。
这些都是前世跟她走过的路,殷胥介绍着他生活的一切,站在寝殿里留她也住到侧殿休息时,崔季明满面奇怪。
崔季明:“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我要回家。我的妹妹在归义坊,我的父母在建康,我的战友在朔方。这是你的家,你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大兴宫,这是你的笼子,不是我的。”崔季明甩开她的手,蹦蹦跳跳顺着寝殿的楼梯往下跑。
明明朝南的寝殿却不知为何对着西沉的太阳,层层台阶上是厚厚的金色往下淌。
殷胥穿着厚重的朝服,扯着衣摆从楼梯跑下去追她:“别走!子介别走——!”
他那祭礼时候才穿的层叠黑衣不知道怎么能迈开那么大的脚步,追上了崔季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崔季明一下子就从少年,抽长成一个青年,她长大的身体撑开了他环绕的臂,她有力的手指掰开殷胥的掌心。
身上穿着银色薄甲,外头是红色的披风。
在殷胥惶恐之时,她却转身从怀里掏出个皮酒袋,给了他一口酒。
石冻春也没有那种一连串火滚下去,在肚里炸开般的辣,殷胥因为这酒,身体里浑浊缓慢的血液都跟着加速起来。
崔季明伸手抱了他一下,她鼻梁撞在他肩膀上,两只手用力的拍他:“没事儿。我去关外的播仙镇一趟。”
大兴宫像死透了一样寂静,她说是拥抱他,却像是依偎着他。
殷胥的梦最后只记得她的发顶搔痒了他的脸颊,她好像撑不住,差点就要垮掉肩膀倒在他身上,最后还是骤然松手走了,只留那口酒,胡乱的带着热气在他肚里横冲直撞。
如此清晰的梦,不知所谓的梦,一醒来便是这个结果。
那口酒,那双手,就跟现在还存在般。
殷胥觉得自己不中用到荒唐,气恼的都想拍了一下腿。
就这么一个半分旖旎都没有的梦!他怎么就能……
殷胥早早起身,换下衣物,本来想淡然装作无事,又做贼心虚似的将床单揉作一团扔到床脚,叫耐冬弄水进来沐浴,面无表情的沉进热水里。
耐冬每日都是要去给他收拾床铺的,今日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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