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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6)

如此一个狂人,竟也有心悦诚服的一日,实乃千金难购。

不知现如今,他已行军到何处。京城高阔的城楼,还有汹涌磅礴的护城河,样样都说明了易守难攻,若不经苦战,怎打得开城门。

然则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刀一枪拼来的功名富贵,她这样一落地就得万千娇宠的人,又如何能体会?

苦,自然都由男人来扛。

自年初与北元残部开战,乌兰城内依然执行着极其严苛的宵禁。天一黑整座城便陷落在诡异的寂静中,唯剩下城东一小片花红柳绿的逍遥世界,仍开着门,接着达官贵人的车马,迎来送往。

五年前,程了了便是在姹紫嫣红的小阁楼上遇见当时满身匪气的陆晋。

那个时候的他,那个时候的程了了,原可以是一桩绝妙姻缘。

浩浩荡荡一队人一并停在东侧门外,静静等陆寅下马,挑开车帘去接云意。“臣请殿下下车入府。”

无人应答,身边的空气阒然一窒,陆寅的手伸向她,双双僵持。

陆寅的手修长白皙,并不似武将,追根究底他生来尊贵,陆占涛嫡长子,十二岁请封世子,即便跟前有个陆晋时不时扎眼碍事,但也可说是一路平顺,前程无忧。但怎知朝中大乱,战火四起,给了他机会,也带来重重危机。

短暂而又压抑的沉默,人人都在等她发声。

因而她不负重望,扮演这世间最不识时务的娇纵公主,仍是上对下的口吻,问陆寅,“闹了半宿,就为把本宫再拉回王府?你们陆家可真厉害,一个塞一个的折腾。无非是欺负本宫落难无人帮,见天儿的糟践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话连冯继良听着都冒火,更何况是陆寅,这辈子只有旁人卑躬屈膝奴颜媚骨来讨好他,几时用得着他来受气?但想一想,又是美人,又是宝图,眼前就是江山美人尽在手,还有什么委屈受不得?

故此方能耐着性子劝说,“殿下稍安勿躁,舍弟鲁莽,冒犯了殿下,微臣自当替他领罚。不过时候不早,殿下不若先进府中歇息,有事明日再议。殿下身边随扈,及所有嫁妆行礼一箱不落,全都在库里存着,明日自当悉数还与殿下。”

“真的?”

这就上钩了?二两银子就能收买的当朝公主,看来顾家连个富贵员外都比不上。

陆寅唇边笑意似涟漪荡开,“微臣岂欺瞒殿下。”

马车里的人轻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起身落车,却并不理会陆寅递到眼前的手,侧过身子错开他,扶着那位凶巴巴虎姑婆慢悠悠落了地。

看也不看陆寅,径直往前走,当他是鞍前马后的仆从,潦草吩咐说:“本宫的人是不是都让你们陆家扣住不放?王府里的丫鬟各个都粗粗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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