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说

第566章 百姓日用方是道(3 / 7)

要用到种地的呢?

这和孟子用分工驳斥农学的道理是殊途同归的,儒家追求的大同世界是个等级森严的世界,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儿。

‘贤者与民并耕’是农学许行的主张,而孟子用分工驳斥了许行。

在孔孟之道中,礼大于一切,那么皇帝每年春天的时候,在祭祀春神的时候,推一下犁,意思意思就行了,表示一种共同参与的态度即可。

朱翊钧亲事农桑是非常离经叛道的行为,当初没闹出乱子来,是大家都觉得十岁的孩子在胡闹罢了,当时满朝士大夫就找不出一个会种地的,还是张居正捞到了一个在京师活动的徐贞明,送到了皇帝面前。

但十年后的今天,大明番薯育苗的火室已经遍布了大江南北,番薯这种救荒的粮食,得到了广泛的种植,与此同时,各种来自泰西的牧草也种满了整个绥远,甘蔗、橡胶树、棕榈种满了这个南洋的种植园。

某种程度上来说,朱翊钧的行为非常契合李贽的学说。

比如李贽认为女子也应该读书,大明的女校织院,就是中原有史以来,第一个给女子提供读书之地的公学,之前的女子读书都是家学。

李贽说朝堂上没有穷民苦力的代表,而大明穷民苦力和农户是高度重合的。

一个会种地的皇帝,是不是农户,或者说有资格成为穷民苦力的代表呢?大明朝堂上制定的种种政令,需要向皇帝解释,也就是要对天下农户负责。

朱翊钧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他十岁开始就种地,每年都要亲事农桑,而且还亲自去过岗漠地上,看到了大明农户的勤劳和无奈,林辅成指着保定府骂皇帝无能这种事,朱翊钧作为最终审稿人都忍了林辅成,让他骂,不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好过一点吗?

诏废贱奴籍,仁极至功德,乡野田亩间,遍是苦命人;

皇帝圣旨废除了贱奴籍,朝中的士大夫们都在歌功颂德,这自然是仁政,但是乡野田地之间,仍然都是苦命的人,大明皇帝的圣旨,就跟放了个屁一样,什么用都没有。

这是在否定朱翊钧的努力,甚至是指责朱翊钧无能,你一个堂堂皇帝,下了圣旨都没什么用,不是无能是什么?朱翊钧也只是把这首酸词删除了,但整篇文章保留了,整篇文章,都是批评皇帝的政令没有得到贯彻。

朱翊钧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是有资格代表穷民苦力的,宁愿挨骂,也愿意让百姓们的生活变好一些。

李贽在十二岁批评孔子,多少有点童言无忌,李贽在十二岁就问:不研究怎么种地,他孔夫子吃什么喝什么?

李贽是个很不守规矩的人,所以他和八股文天生绝缘,用李贽自己的话说就是‘吾不能契朱夫子深心,因自怪,欲弃置不事’,我这个人比较怪,无法契合朱熹那一套,就只能放弃不事了。

朱翊钧对李贽的文章很喜欢,李贽,贱儒一生之敌,相比较之下,朝中对贱儒的批评就显得十分温和了,朱翊钧的批评都显得温和。

李贽连孔夫子都骂,那孟子、朱程理学,在李贽的笔下,根本就是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